二律背反（十六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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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什么？不见了！不见了是什么意思？”卡梅隆握着对讲机大声问道。
“非常抱歉，他发现我们了。然后，然后一转眼就不见了，我们分散开去了几个方向都没发现他，可恶！”对讲机里传来几位探员懊恼的声音。
“赤井先生，现在该怎么办？之前我们安装的发信器和窃听器也都被那个男人扔掉了。”卡梅隆悻悻地敲着方向盘说，“只能看他从眼皮底下溜走吗？”
“先别急。”赤井秀一当机立断拿来地图，“什么地方跟丢的？”
“在5号大街的十字路口。”负责跟踪的探员透过对讲机抱怨，“他一定是趁机混入了来往的人流中，可恶！”
“不，现在下判断过于草率，你们几个先回到十字路口集合，我们这边也会马上赶过去。其他人负责监视本田伦子，一有情况立刻向我报告。”赤井秀一镇定自若地下达指示。
“明白。”所有人接到各自分工后应答道。
“可那家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，即便这个时段路上有行人作掩护也不可能一下子消失啊。”卡梅隆在绿灯亮起时将自己的疑问托出。
“因为枡山仁根本没有混入人群，他只是巧妙地利用了你们的盲点，然后迅速走进这条巷子甩掉跟踪。”赤井秀一冷静地拿出油性笔在地图的某处标记上一个红圈，语气中有些许赞叹，“有一手啊。”
“真是个狡猾的家伙，之前问话的时候，他故意强调自己常年待在日本的事实，让我们产生他对美国并不熟悉的错觉，误导我们预测他的行动模式，事实上他对洛杉矶的城市网络了如指掌。”卡梅隆愤懑地说。
“这一局是我们输了。”赤井秀一的语气毫不灰心，“但下一局未必。”
“赤井先生想到什么了吗？”卡梅隆欣喜地问。
“那个男人通过隐蔽的小路避开跟踪，而且他疑心很重，不会乘坐本地的交通工具，所以才选择步行。”赤井秀一分析道，“我们虽然无法掌握他确切的行踪，但是可以根据脚程预估他的目的地。”
“我记得从这里往东面走就是诺曼·皮尔斯的死亡现场，难不成他是为了把我们引开后去那里？”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另一位探员问。
“不会。”赤井秀一推翻了同僚的推测，“那儿距离这里的车程就超过三十分钟，走路去时间太长。而且，即使洛杉矶警署撤走了警卫，那个男人也肯定知道联邦调查局的人早已部署在附近，一旦靠近就是自投罗网。”
“那他会不会是跟某个同伙见面？毕竟我们也不清楚那个组织到底在美国安插了多少眼线。”卡梅隆说。
“不排除有这种可能。根据目前的情况看，枡山仁的身边只有本田伦子是随他一起来美国的，可调派的人手不可能是她，太显眼了。”赤井秀一说，“那个男人一定有更加隐蔽且得力的帮手。”
“枡山仁从酒店离开已经过去13分钟，推测25分钟左右可以到达的地方较为合理，而成年男性的步速大概是每秒1.2米。”赤井秀一继续说道，“所以我们要找的是以5号大街为圆心，半径在870米范围内的某个场所。”
“好的，我马上通知他们。”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探员急忙拿起对讲机。
“不，再等等，现在的范围还是很大，要排查的地点过于繁杂。”赤井秀一却阻止了他，“盲目搜索只会浪费时间。”
突然，他像是察觉到什么，翻开地图仔细确认。
“洛杉矶犯罪研究院也在这个区域附近。”赤井秀一说。
“难道赤井先生觉得他是去找雷文医生？可我们查过，他跟枡山仁并无交集，应该是清白的。”卡梅隆犹疑地说道，“不过詹姆士先生今天好像就是去犯罪研究院，他说有点事情想问。”
“赶快打电话给詹姆士先生，请他务必拦住那位法医。”赤井秀一说。
身旁的探员拨打电话的时候，卡梅隆透过后视镜发现，赤井秀一的脸上依然是疑云满腹的严肃神情。
赤井秀一紧锁眉头，喃喃道：“太奇怪了。”
卡梅隆问：“有什么问题吗，赤井先生？”
“有点不对劲。枡山仁为什么要走那条小巷？”
“为什么？当然是为了摆脱我们的人啊。”
“既然如此，为什么非要等到5号大街才有所行动？既然他对洛杉矶的街道了如指掌，完全有能力在刚离开酒店时就摆脱追踪，那样反而会增加我们推断其目的地的难度，为什么偏偏让A组的人跟了十几分钟？”
“也许他只是不想立刻引起我们的怀疑吧。”
“如果是那样，他就更应该按兵不动直到结束他作为董事在分公司的视察工作，然后再选择联邦调查局放松警惕的某个时机彻底消失，那样才更利于他的行动啊？今天这么一出只会令我们加强日后对他的监视。”
“赤井先生，您多虑了吧。”
“而且，你们不觉得太顺了么？枡山仁既然有办法误导我们的判断，又怎么会如此轻易地让我们推测出他要前往的地方，刻意甩掉跟踪却又让我们察觉他要跟什么人物接触，漏出不必要的破绽，这说不通。”
“也许他只是太小看我们了。”
“那个男人心思缜密，这么做必然有他的理由，恐怕是故意引我们过去。”
“可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？”卡梅隆问。
“不知道。”赤井秀一回答，随即陷入沉默。
“喂，我是詹姆士，怎么了？你们那儿是出了什么状况吗？”电话终于接通，传来了行动组长的声音。
“詹姆士先生，您还在犯罪研究院吧，请马上拦住雷文医生。赤井先生认为枡山仁很可能会过去与他接触。”副驾驶座上的探员着急地说道。
“什么？可是爱尔兰医生刚跟我分开，现在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。”詹姆士明显有些吃惊，“这样吧，我先去附近找找，你们尽快过来。”
“赤井先生，这里是C组，这里是C组，本田伦子离开酒店了！手里拿着包裹，应该是文件之类的东西。”这时，留在酒店附近负责监视秘书的探员也传来消息，等待下一步的指示。
“看来这也是那个男人计划好的，他希望有人继续追查他的行踪，可是又不希望我们将所有的人都抽调出来，所以在此刻安排他的秘书行动。”赤井秀一拿起对讲机说，“麦克，你派两人继续监视本田伦子，弄清楚她是去见谁，其余C组的人到洛杉矶犯罪研究院跟我们汇合。”
“詹姆士先生，您还记得雷文医生往哪里走了吗？”赤井秀一拿过副驾驶座上的探员的手机问道，“他有没有可能是回自己的住处？”
“不，方向不对，他左转去了橡树街。”詹姆士说。
“橡树街？我记得穿过橡树街，步行六七分钟就是中央广场。”赤井秀一说。
“那里或许有他常去的餐馆或是酒吧。”
